一百零四章巫教之祸

玄清故意说给玄灵听，话出口掷地有声，玄灵怒道：“还不收起刀剑，在师伯面前不得无理！师兄何处此言？”“哈哈……，师弟若是搜查不出师重，随我面见阴使者，污蔑涂污，挑起事端之名玄清担待不起！”玄灵停下脚步，接诛杀令引得教主大怒，此事若是教主知得免不得一顿训斥，转头看向身后弟子范冲，范冲低声道：“师父，师重进阳山未曾见出山！”玄灵心里有了底气带人进院，众弟子门人各屋搜查，里里外外翻底朝天不见师重的影子，纷纷汇报未见师重。“师兄，小弟之过，多有叨扰，小弟告退！”“师弟慢来，来人将教主搜查损坏之物一一查清！”“是师父！”只是片刻之功，大弟子宣成拿着黄纸上面列举诸多，大到五方治鬼大帝神像，小到陶碗写满一张纸，玄清看了一眼宣成道：“交于你师叔过目！”“是，师父，师叔请过目！”

玄灵接过看罢心中火无处发，玄清意图明显讹诈银两，房屋众多藏一个人轻而易举，“师父，弟子并未损坏诸多物件！”“无用庸才，还不滚到一旁，师兄可否一一查验！”玄清不慌不忙一字一字问道：“师弟难道还要搜查一次！”“小弟不敢，未带如此多银两，待小弟回祭坛派弟子送来！”“非是愚兄不信师弟，官家以印，私以文书，口说无凭，来人，让师叔出示私印！”玄灵有苦倒不出只得画押拱手离去。玄清取过黄纸撕碎弃于地上，“师父，这是为何？”“如此银两如何取得，区区几百两落得两坛结下恩怨，日后又如何在教中相见！”

玄清回到暖房师重已坐等，“多谢兄长解围！”“小事耳，不堪言谢，贤弟在此多住些时日，玄灵岂能放弃，定派人在祭坛周围监视，此时出山难圆其说！”“也罢，暖房暖如春，多住几日无妨，正借几日时光多向兄长请教巫术！”玄清大笑道：“也好免得愚兄独在暖房自斟自饮！”“师父，外面有中蛊虫者求见！”玄清脸上微沉道：“领取去静室等候，贤弟稍待愚兄去去就来！”“兄长，小弟有不情之请！”“一旁观看，切莫高声语！”出了暖房走向前面，进入一间无窗房间，梁上挂一盏金灯，房间中间一张木床，南墙处火塘内燃起艾草，缕缕香气沁满房间。玄清命人取来丝帐设在一角让师重坐到里面道：“贤弟不可出帐免得被蛊虫所伤！”门外走进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，宣成手中提着鹿皮囊交给玄清后退出。

男孩解去衣衫躺在床上，在前心处凸起虫状物，玄清取丹药半颗让男孩服下，顿时失去知觉。玄清取出一盏灯，不知何物所做，耀眼光芒且极热悬于头顶，取金圈按在蛊虫周围，令蛊虫动弹不得，以利刃破皮手挤出蛊虫。蛊虫通体黑色，有三龄蚕大小，后生二寸双尾，玄清快速装入瓶子，敷以止血之药盖好衣衫，铜盆净手道：“贤弟，蛊虫已除，暖房饮酒！”师重没看出所以然，进了暖房问道：“兄长，这蛊虫去除极易，非传闻之毒！”“贤弟有所不知，蛊虫乃黑巫之术，蛊虫有护身蛊，安家蛊，助仙蛊，贼人蛊之分。放蛊手法不一，伸一指放与戟二指放者易解，骈三四指放蛊者，难以救治，中蛊者千不存一，蛊虫所惧艾，胡蒜，雄黄之物，佩之可免受侵害！”“兄长蛊虫为何物？”“蛊各不相同，制蛊者需在端午日毒气最盛时，以蛇、螂蛆、鱣（鱣，鳝鱼）、蟾诸、虿（蝎子）、曲蟮等所需上百种，也有一十二种者，有龙蛊、麒麟蛊之分，巫蛊传几千年，一言难道尽其中之事，阴使善养护身蛊虫！”“兄长，方才取出蛊虫如何处置？”

玄清在暖房地上打开一块石板，下面埋一个坛子深不见底，把蛊虫放进去盖好石板道：“取蛊虫尽数放于坛中，免得再放出害人！”“黑巫教在江湖中不见踪迹，未料到隐匿于民间养蛊害人！”“巫者多习医术，符水救人道家由巫者传习而来，在民间以医术救人不为坏事，一束瓜果有酸甜，人亦如此！”酒已喝完五坛，柴锦绣酒力不佳，慢慢靠在羊皮上昏昏欲睡。师重取来皮毛盖在柴锦绣身上，“宣成！”“徒儿在！”宣成走进来恭敬站在玄清一侧，“阴使者大人可曾来到？”“回师父，大人未到！”“谁说我未到！”

随着声音门外走近一人，身长六尺，黑弁黑袍面罩黑纱，背后挂一条红绒鞭，丝带上挂着墨玉佩。玄清起身拜道：“参见使者大人！”使者看桌上戏谑道：“尊者好酒量！”“使者若不嫌弃请上座同饮一番！”使者自言道：“闲来无事，不防小饮半日！”玄清亲自置备酒樽，使者坐下解下黑纱，一张俊俏的脸露出，有女子阴柔的美，面有桃花红，又带杏花白，玄清亲自倒酒，使者说道：“尊者不必客气，自便足可，这位仁兄为谁？”“在下师重师俊郎见过使者大人，久闻使者大人大名，未料竟是倾国倾城美人！”“原来是慕容棹义弟！”“使者知吾义兄！”“我与秋风有过几面之缘，玄灵尊重派人追杀慕容棹，我从中阻止，不想齐轩一意孤行执行追杀令！”

师重闻言心中知得一二随口问道：“使者可知我义兄中无形刀重伤？”乌兰脸上惊一丝波澜被师重看在眼里，“涂岩接第三道追杀令，不想命殒闾山。中无形刀者九死一生，不知慕容棹身在何处？”“燕然山养伤已三月！”乌兰脸色平静下来。玄清问道：“使者，教主可否安好？”“教主年老体衰，整日以续命丸续命，口不能语，已无力掌管教内诸事！”玄清心头涌上愁云，若教主离去白巫教将不复存在，必然分崩离析，下场与黑巫教无二。师重问道：“兄长德才兼备，下任教主不二人选！”玄清叹口气道：“一教之主非是易事，各怀异志，尊者之间明争暗斗！”乌兰点头在怀中取出一块玉佩，玄清吃惊非小，教主信物，谁有此玉佩便是教主。“教主传玉佩与尊者，教主之意尊者已明了。”玄清长叹一声自言道：“本意置身事外，不想教主以千钧重担压下，使者，玄清唯恐辜负教主重托，还是另寻德才者方能光大白巫教！”

乌兰手中樽停在嘴边问道：“尊者可有合适人选？”玄清摇摇头，“尊者之意置白巫教于不顾，落得逍遥自在！”玄清急忙离座跪在地上叩头道：“玄清不敢，使者息怒！”乌兰起身扶起玄清道：“尊者请起，观白巫教中唯有尊重可胜任教主，教主大智若愚，心中早已内定，值白巫教生死存亡之际唯尊者有所担当，尊者再若推辞教主恐要托付于天人！”“使者大人，玉佩暂且收下，日后有合适人选玄清愿让出教主之位，使者大人为何不见阳使大人？”乌兰明白玄清之意，此事乃教中重中之重，应阴阳使者同来，“阳使奉教主法旨去百花教请教主胥芍！”师重才知胥芍与白巫教有关联，以年岁而论应是兄妹。“教主之意请胥教主主持新教主执教之事？”“不错，教主虽在世口不能言，胥教主可代教主发号施令将教主传于尊者！”

玄清闻言不语，乌兰看出担忧，胥芍为百花教教主，为教主之妹，身为外教之人难以令白巫教徒折服，玄灵与玄空互相勾结虎视教主之位已久，怎肯轻易放弃。“师父，玄明尊者求见！”玄清急忙走出暖房亲自迎接。玄明只带弟子二人，背着一个包袱，看起来有点重。“久请师弟不至，今日师弟登门，愚兄受宠若惊！”“师兄，此处眼多口杂，屋中有实言相告！”“快请！”“见过使者大人！”“尊者免礼！”玄明命弟子打开包袱，露出里面几百贯钱，“师兄，玄空派人送银钱于小弟，其意可知！”“白巫教内忧外患之际，师弟能度量轻重，一心为教，玄清代白巫教谢过师弟！”玄灵扶住师兄道：“师兄，玄明虽不识大体，亦知仁义，能掌控白巫教者唯有师兄，玄空、玄灵密谋篡夺教主之位！”

乌兰起身道：“如此说来教主危矣，我速回保护教主！”“大人先回，玄清带众弟子随后赶往金山！”乌兰起身离去，“师弟，回坛召集弟子速往金山！”“是师兄！”玄明快速离开，“贤弟，在暖房静待几日！”“兄长自管前去，小弟就此告辞回襄国去见赵王！”玄清估计玄灵顾不得师重，统领弟子赶奔金山，师重离开阳山骑马奔襄国而去。

冬远春来，寒意渐退，燕然山还处在寒风中，地上的雪却慢慢消融，水冻在雪下，踩上去咯吱咯吱作响。慕容棹缓醒过来，人瘦了一圈，有药调理月余方才下地，得知羽红袖把续命丸给了自己欲行大礼，红袖急忙扶住道：“公子切莫如此，我已看淡生死，续命丸如何舍弃不得，公子灾祸已过，再无生死劫！”“诸位有再生之恩，值生难报！”曲中求笑道：“与公子相逢于世间，前世缘分使然，说什么报答之类话，无形刀甚利，中一刀着足已致命，中三刀者性命不存，公子福泽天庆，能逢凶化吉，必有大所为！””兄长前几日路过金山，听闻白巫教主病重，尊者各怀鬼胎，不日白巫教将陷入混乱之中。”“白巫教主年老昏聩，无力掌管白巫教，上无威，则下生乱，为挣权莫敢不为，权弗让，其术之极。”曲中求看红袖有点幸灾乐祸，慕容棹问道：“前些时在大棘城追查白巫教多日不见踪迹，不知何故白巫教追杀在下？”

曲中求似乎知晓此事坐到一旁说道：“公子有所不知，白巫教总坛在千里之外金山，教主胥容手下有阴阳二使者，其下有四尊者。唯玄灵野心勃勃，欲图教主之位，四尊重中以玄清为良善，教主之位非玄清莫属，玄灵岂能甘居人下。”慕容棹对白巫教内事没入心，红袖一句话引起慕容棹的兴致，“公子可识得阴使者乌兰？”“乌兰是白巫教使者？”慕容棹感到意外，红袖嫣然一笑，宇文赛罕摇头道：“乌兰怎么是白巫教使者，在漠北相遇时只是牧羊女子！”“黑巫，白巫皆散落民间，与牧民无二！”慕容棹想不明白的是乌兰离开后何人所传在平阳，派人寻找不得而知，如此说来乌兰在白巫教中有性命之忧。